天國驛站

蔡惠民神父


修院的貓

一所修院養了一隻貓。每當舉行彌撒時,這隻貓就跑來干擾,所以院長囑咐修士,在彌撒時一定要把貓拴起來,不准牠亂跑。這位院長過世之後,那隻貓還是照例在彌撒時被拴著。這貓死後,又養了一隻貓,好讓牠在彌撒時被拴於聖堂。過了幾個世紀,這所修院每次舉行彌撒時,都在旁拴了一隻貓。有一位修士在撰寫禮儀方面的學術論文時,還把貓在彌撒中的重要角色,大大地記上一筆。   

乙年主日講道

常年期第十七主日


小時候上主日學,五餅二魚的故事是我印像最深刻的。耶穌在曠野中怎樣奇蹟地將餅和魚的數量增多,令至少五千人吃飽的情景,一直留在腦海中。至九一年的夏天,在加拿大渥太華參加一個華人教友團體的活動時,五餅二魚的故事再為我帶來新的體味和理解。

那天,一群教友彌撒後相約到巿外郊遊及野餐。我和幾個朋友臨時被邀加入,並無預備食物。午餐時份,正想看看附近有沒有熱狗之類的食物充饑,一家教友大方地拿自己預備的食物與我們分享,其他教友看見也如是。最後,每個人不獨吃飽,還有過剩的食物帶回家。那刻,心裡暗忖,當年耶穌五餅二魚奇蹟的發生,其實是否一個分享的故事?奇蹟不是想像中食物的增多,而是每人內心的轉變。當每人都願意拿出自己所有與人分享,最終沒有人會捱餓,反而有食物剩下來。

這種想法似乎也配合今天福音的研究成果。任何人如果細心比較福音中有關增餅的記載,都會發現作者的重點不是事件的細節,而是故事的意義。首先,四福音中,共有六次增餅的記載,瑪竇和馬爾谷更是雙重的報導。今天,我們不容易確定這些記載是來自兩次不同的增餅事件,抑或是同一增餅奇蹟的不同版本。再者,四個聖史在事件的細節上都互有出入。例如:在若望福音中,提出群眾沒有足夠食物的是耶穌,在對觀福音中卻是門徒。究竟群眾是先耶穌抵達曠野,抑或是跟隨祂抵達現場?瑪竇和馬爾谷的版本是耶穌一下船,便見大批群眾,而若望和路加的記載則是大批群眾跟隨耶穌。至於奇蹟發生的地點,彼此亦略有出入,馬爾谷的說法是荒野,而路加則是巿郊等……

那麼,增餅是否只是一個提醒我們彼此分享的標記呢?不同的記載在細節上有所出入,只是說明作者的目的,不是當年一群跟隨耶穌的人,如何在加里肋亞湖邊得到食物充饑。但這並不意味整個記載只是一個標記,而不是事實。作者的寫作目的,其實是要指出耶穌的確是臨在跟隨祂的人當中,並要藉著祂所言所行,揭示祂的真正身份。

事件和意義,歷史和信仰其實是分不開的。當年的耶穌,今天仍然透過教會在歷史的臨在和行動與我們相遇,讓我們認識祂是誰。祂的增餅奇蹟,今天仍通過感恩祭的舉行,使我們的饑餓得到飽足。

事件和意義,歷史和信仰兩者間的平衡,有時是不易掌握的。為了表達感恩祭就是耶穌的真實臨在,我們宣信,聖體聖血是耶穌的體血。不過,幾時強調事件而忽略意義,便會導人迷信或誤以為神話。今天未必有教友極端地認為,劈開聖體會流出耶穌的血,但堅持用口不用手領聖體,堅持只有聖職人員才堪當分送聖體的想法,仍潛伏在教會群體的意識內。歸根究底,其實都是過份強調事件的真實性之故。

針對聖事的真實性,梵二的禮儀改革提出標記性作補充。同樣,若果矯枉過正,只強調聖事的標記性而忽略真實性,只突出義意而犧牲歷史的話,感恩祭只會淪為一個社交聚會。今天,很多人上班、約會或見工都會刻意留意自己的外表和衣著,到聖堂參與彌撒卻有點隨便,背心、短褲、涼鞋,就像街坊見面一樣。我們是否意識耶穌真實臨在感恩祭中,參與彌撒就是與祂相遇呢?送聖體的時候,也見過有人漫不經心的只伸出一隻手,然後像吞葯丸般將聖體大力放入口裡。還有彌撒經常遲到、講電話……等,都反映我們有意無意間忽視感恩祭的真實性。

梵二的禮儀改革的確使感恩祭的意義更全面,使參與的人更明白和投入禮儀的進行。真正明白感恩祭,就會發現它不單是一個標記,也是一個奇蹟。這奇蹟不像昔日的厄里叟,怎樣使一百人吃飽(列下4:43-44);也不像耶穌,怎樣用五餅二魚使幾千人得到裹腹。感恩祭的奇蹟是耶穌要化作我們生命之糧。面對耶穌這番許諾,很多人會懷疑,甚至覺得生硬,但生命之糧絕不是一個標記,而是耶穌要成為我們生命的事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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