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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兄弟姊妹中, 四家姐與我的年紀最相近,剛好兩年, 所以我倆的感情特別好。去年九月二日她在病榻上與我們永別, 常想寫一篇文章記述她和我在塵世旅途上相遇的點滴, 為她, 也為自己作個紀念 。可是, 忙碌的工作和學習, 使自己處於一個「排山倒海、一浪接一浪」的大自然奇景氛圍中。縱是拭淚無數, 這永不磨滅的情懷總是揮之不去,終趁復活期提筆道出箇中的情與思念。
倒數離別十小時
記得四家姐離世當天,我已於早上九時在她的深切病房外守候,並與家人輪流入內望望她, 因為她在昏迷狀態, 對我們的說話已沒有反應。 平日多言的我, 也不知說甚麼, 縱然四家姐不是基督徒, 我也一廂情願地在她身旁誦唸慈悲串經, 祈求天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庇護她, 賜她善終的恩寵。
傍晚六時,我稍離開醫院一會出外晚飯, 途中家人致電通知四家姐病情急轉直下, 隨即折返, 抵達病房時, 見到二十多名家人朋友圍著她, 感到一陣死寂, 是的, 四家姐不等我回來, 就走了! 我先是站在她身旁道:「家姐,我返嚟啦。」 然後強忍著淚說:「家姐, 不用怕, 我已祈求耶穌基督和聖母去接應和照顧妳…」。
不一會, 護士催促我們離開病房, 因她要為亡者辦理有關手續; 經請求下, 她讓我在家姐身旁多留一會。最初,我不懂說甚麼, 很自然地唸起天主經、聖母經和聖三光榮經來 , 此時言簡意深的經文, 頓化成懇切的祈禱。我隨之跪下, 慢慢地誦唸一整遍慈悲串經 , 及後,在她額上劃上十字聖號 , 那時, 護士進入房間示意我離開,在這一刻, 我深深地感受到耶穌在十字架上所說 :「完成了!」的味兒。當我起身回望家姐最後一面時, 嚇然發覺有淚水從她眼角流出, 難怪人們常說死者的聽覺是最後消失的觸覺。
奇妙救恩．神妙莫測
雖守候整天, 卻未能陪伴四家姐至臨終的一刻, 我亦曾因此而埋怨天主為何那麼殘忍。後來從家人的覆述中, 知道當家姐心跳停止的一秒,圍著病床的家人、朋友立時以此起彼落的哭聲混奏出長達十多分鐘的淒厲交響樂。回想我的, 原來天主給了我最好的一份, 因為如果當時我在她旁, 我也只是那淒厲交響樂團中的一人, 然而, 天主很疼愛我, 讓我在這交響樂後加插一場「獨唸」作閉幕 --- 誦唸一系列充滿天主恩寵的經文, 為四家姐人生劃上一個印有上主慈愛的休止符! 原來人生的每件事都在天主的計劃之內, 只是人的有限未能洞悉, 正是「這是上主的作為, 在我們眼中神妙莫測」!
追憶、思念
四家姐為人慷慨, 關心和愛護家人與朋友。小學畢業後, 因家庭環境需要, 她要日間工作, 夜間攻讀中學課程, 薪金除了上繳媽媽, 她會豪爽用緊餘的零用錢, 買我和妹妹喜歡的雞腿、雞翼、薯條和紅荳冰與我們分享, 現在這些食物已成了我和妹妹的集體回憶!
長大後, 四家姐會送我一些與我信仰有關的飾物(如十字架, 天使等); 但如知道我所屬的生肖在該年犯太歲, 她亦會買合適的玉石給我去擋駕, 雖然心想只有天主才能保守我, 我依然「笑」納這方面的禮物, 因為深知這是她關愛我的表達。
除了物質的送贈, 四家姐更是維繫家人情誼的精神支柱, 因她常籌組大大小小不同類型的活動讓大家參與。另外, 她和朋友的相處也是如此, 所以深得友人的愛戴。在她身上我看出無私奉獻和默默付出, 仿似是個無名基督徒。
活在當下、珍惜眼前人
也曾透過牧笛表達去年一月因腦癌病逝的大家姐的追念,想不到不足七個月,四家姐又因患上肺腺癌而終。大家姐的離去, 教曉我要活在當下、珍惜眼前人, 因而, 家人曾在四家姐患病期間, 安排多次活動或聚會, 為的是增加彼此相見的時光? 另外, 哥哥常說「能夠成為兄弟姐妹,真是有今生, 無來世」, 故此, 我們很珍惜這份親情, 至於有基督信仰的我, 對這番話有另一種的詮釋 --- 縱然四家姐尚未是基督徒, 姐夫卻允許我將慈悲串經的經文和一條玫瑰唸珠, 放入家姐的骨灰龕, 永永遠遠地陪伴著她, 為此, 我真的很感恩! 所以, 我深信有一天我們可以在天主的樂園裏重聚 , 雖則沒有來世, 我們卻有永生。
其實, 我們在塵世中, 無論有幾多成長與進步, 在旅程完結時, 最終總還是有欠缺和遺憾, 分別只是程度上的多少而已, 所以我們的信仰,提醒我們要時常懷著謙遜的心和準備的情, 因為基督徒在成聖的道路上, 往往是處於已經(走了很多)但尚未(達致圓滿)的境況。看來這是窮一生的功課仍要去不斷學習和更新, 將過去的思念、遺憾, 轉化為現在的珍惜、努力, 從而達到將來的完滿、希望。
祈禱
天主, 讓我在祢內真的復活了, 嚐到祢賜予的平安、喜樂與祝福; 更求祢寬恕我的有限、不足和欠缺, 轉化我做個有信德的人, 並派遣我去為祢的慈愛作見證, 以讚美及光榮祢的聖名, 亞孟 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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